飞球

这里飞球,渣文手一只,沉迷双黑无法自拔,不定期产粮嘿x

24小时【双黑太中】


*中也第一人称视角
*深夜奇怪的脑洞产物【。】
*不刀请放心食用
祝食用愉快w

没有什么比等待更绝望的事。
我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其实我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是大半夜,我将窗帘拉的死死的,讲真拉开也没什么用,除了窗外的月光能带来一些亮度,就只剩下那盏二十四小时不熄的路灯了,路灯的光也没有多亮,它甚至比不上月光,纵使拉开窗帘让它照进来,也不过是更显得房里更冷清罢了。还不如拉着。
再说我还是挺沉溺于这种黑暗的,黑夜是最好的面具,面具下的人们在这种时候往往是最真实的,没有人能看见他们的情绪,即使是再如何浓烈的悲伤,在夜晚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所以这时候放声哭放声骂怎样都好,反正没人看得见你。
然而我现在不想哭,也不想骂人。
我已经不知道在多少个这样的夜晚等待过了,从一开始的激动,欣喜,到现在完全情感麻木,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小时。24个?48个?还是72个……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一直在期待着那个人回来。
「太宰先生?」我还记得今早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头的声音这么说。
「他这里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所以……」
借口。我在心里这么想。尽管如此我还是礼貌地说了句打扰了然后挂掉电话,想着今晚要做些什么来打发这一天余下的时光。我可以喝点酒,听些音乐,或者是给自己做一顿夜宵。太宰治不在,不会有人没完没了地缠着我让我给他做咖喱饭吃,然后趁我不注意偷开一瓶珍藏酒然后一口气喝掉大半,等我端咖喱饭出来的时候他就打着酒嗝说中也我饱了,咖喱饭你吃吧。那时候真是想把盘子摔他脸上。最后还是我一个人吃掉了咖喱饭,我从来不爱吃这个东西,太宰治的口味和我相反,我爱吃的他都嫌弃,他爱吃的我都觉得是垃圾。所以天知道我一口一口吃完那盘东西有多痛苦。
但痛苦这东西总的来说还是有些意义的,它可以代表你生理上难受,心理上难受,总之哪哪难受都能称之为痛苦,痛苦虽然是个不大好的词,但起码可以证明这人是活的,有知觉的。
我此刻却感受不到痛苦。
我应该是很痛苦才对的,太宰治已经连续一两个月没有回来过了,虽然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家伙不会是什么合格的恋人,但事实上他一开始的表现是出乎我的意料的,几乎天天黏着我,找各种各样的蹙脚可笑又荒唐的理由来和我联系,我知道他在说谎,大多时候我不会揭穿他,我挺喜欢这种感觉,被喜欢的人需要是件很快乐的事。然而从某一天开始,他不再给我打电话,起初我以为这家伙长点智商了学矜持了终于知道不天天黏人了,八成是想我主动打过去给他。一开始的回应还是好的,说你在家等我我晚上就回来,说中也你再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样无尽的等待得来的结果就是在某一天当我再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没有再亲自回答我,取而代之的是现在那个声音,应该是他的某位朋友,他替太宰治带话过来,说太宰治今晚不会回来了,他有事。
什么事我不清楚,只是应该从那时候起就是这样的状态了,等待,等待,以及等待。
毫无意义的等待。
于是我放弃了今晚的计划,我知道纵然我再怎么找事情做,喝酒听歌吃夜宵打发时光,也都是没意义的。根本等不回来。
是的,我做一切打发时间的事的目的,从来都是为了等太宰治。我想可能当我刚拿起酒杯,或是音乐刚好到我最喜欢的那部分,亦或是我刚把第一口意大利面咽下,太宰治就会打开那扇门,外面的路灯会映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会映着我。他会走进来,甩掉鞋子脱掉外套领带随手一丢,边扯扣子边对我说中也我好饿给我做咖喱饭吧。
但是我在客厅呆坐了一个小时,什么事都没干也什么都没等到。然后我像现在一样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我心想没事,睁开眼又会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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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昨晚没回来?」我问眼前的人,漫不经心的语调和姿态。
「有点事,太累了就直接在外面找旅馆住了。」太宰治回答我,语调比我还要漫不经心。
我没再说什么,整理着手中的文件。
「抱歉呐中也。」他突然说。
我怔了一下。我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因为他又让我白白等了一个晚上,从期待到绝望。
其实我挺想告诉他我没关系,都等了这么久了,但我又挺想骂他,说你他妈让我等这么久,你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没关系。」我选择了前者。我对他笑笑,表示我不介意。
不介意个屁。只要不是瞎了的人都能看见我眼下的黑眼圈了,太宰治肯定也看见了,所以他才会道歉,他知道我会等他。
「中也。」他说。「以后我不回来的话你不用等我,先睡。」
「我知道。」我继续整理文件,手上动作不敢停,头也不敢抬,我害怕他看见我的表情。「我没等过你,知道你不回来我肯定早睡。」我撒着谎,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这么熟练地说出这些屁话来的,大概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磨练了自己的身心,每天晚上都这么对自己洗脑,觉得太宰治第二天肯定会回来,即使没有回来也不能当着那人的面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他不在意,完全不在意……
「咚咚」
我把整理好的文件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对齐边角后用订书机订上,然后送到其他的办公室去。
「你今晚回来吗?」临走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句。
「看情况。」太宰治回答。
「好。」我应了一声后离开,我其实心里很清楚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和不回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后者更直接一些。或许从表面上看来后者会更残忍一些,直接打入地狱,不给期望的余地,然而对我来说前者才是那块插入心口的小玻璃片,它看似给了你希望觉得你还有回旋的余地,实则没有。它太微小,在它插入心口的时候你还没有察觉,但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命中要害。
看吧,今晚注定又要等待,24小时,48小时,72小时,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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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和我预料的一样,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没回来。
对这样的结局我并不意外,我摘下帽子,挂好外套,径直走到酒柜那里拿出一瓶酒,打开,倒进玻璃杯里。我喜爱酒精,那点略带着辛辣的酒液此刻正刺激着我的喉咙,胃部,麻痹着我的大脑。说实话我酒量不大行,两杯下去之后已经开始觉得晕晕乎乎,我手撑在桌上,看向一旁,以前太宰治都会坐在那里,他喜欢变着法儿地灌我酒,一杯又一杯,他似乎挺喜欢看我醉醺醺的样子,他说中也这时候看起来最傻。
他没说错,我是傻。
傻到会对他所谓「看情况」之类的说辞抱有期待,傻到自己明明在无数次独自一人度过的夜晚下定决心说明天绝不要再等太宰治,然而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傻到自己明明知道这种等待是毫无意义的却在对方丢出希望的绳子之后依旧死抓着。
我永远学不会聪明。
我重重放下酒杯,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思维也混乱了。我趴在吧台上,不愿去想也不愿去做任何事,只觉得一睁眼又会是新的一天。
后来是太宰治把我摇醒的,他说中也,你这样会着凉。我打开他的手大声嚷嚷说你还知道回来啊,他没说话,只是过来扶我,连拖带拽给弄房间去了。我就这么躺床上望着他,借着月光和灯光,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应该刚不久,他外套还没脱,领带也没解,由于他刚才在扶我时我总是想推开他,他的衬衫也被我弄得乱糟糟的,头发被抓得都翘起来。我看他这幅模样挺想笑,然后我就笑了,我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你像个神经病,他没反驳我,只是过来拍拍我的额头,说中也睡吧,语气像在哄一个闹累的孩子。末了他又添了一句「对不起,回来晚了」。
我止住了笑声。
我曾经仔细思考过我这样等到底是想要什么,太宰治真诚的道歉?然而他现在就在我面前,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我,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不知道他这句话里有多少真诚的成分,姑且把它当作是真诚的,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太宰治很少在其他的事情上和我道歉,他从来都是两三句话直接把锅丢我头上,然后该做什么做什么,这时候他却和我道歉了,虽然还是改变不了他我行我素的事实。
「我累了,你去沙发上睡。」我脑子清醒了一些,拉过被子蜷住自己的身子,开始赶人。他当然不会这么听我的话,我也懒得再理他,就让他这么站着。然而我忘记了太宰治不仅是我行我素还是行动力极强的人,下一秒我的被子就被掀起来,我感受到一旁的床垫陷了下去,熟悉的气息从背后袭来,某人的下巴很不要脸地想往我的脖颈里钻,手也大方地直接抱上来,一条腿更是张狂地架在了我的腰上。
「……不是让你睡沙发吗?!」我不耐烦地用手肘顶顶他。
「我想和中也一起睡。」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后颈,整个人和树袋熊似的抱着我不撒手。我对他这种攻势一向无力,只好说了一句下不为例然后任他抱着我。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月光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中透进来洒在两人身上,我的身后就是太宰治,他的呼吸和我身上未散的酒气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我的鼻端。他会不时动两下,细碎的毛发在我的后颈上蹭来蹭去,有些发痒,我不用回头就能知道他现在是怎样一副尊容。他睡觉不老实,才没几分钟被子就已经掀了一大半,我只好反复起来,一次次帮他把被子掖好,然后慢慢躺下怕吵醒他。以前我是很烦这样的工作的,毕竟我是他的爱人又不是他妈,大半夜还要时不时看看身边的人被子有没有盖好,或者一翻身会不会掉到床下去,折腾来折腾去自己也睡不安稳。现在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大概是经历过无数次在黑夜里独守着外面幽暗路灯的凄凉感,这一刻倒变得格外珍贵。我帮他拉好被子,躺下去正对着他的脸,太宰治睡觉的模样还是很讨喜的,虽然睡相真算不上好,却安静得像一个精致的假人,安静到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物,他不会说话,亦不会离开,他会一直躺在这里,而不是留我一人盯着窗外的路灯。也唯独在这种时候,我才会觉得之前那些独自一人的夜晚都是梦境。或许现在才是梦境……是真是假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只希望沉溺于这个梦中不要醒来。
我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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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太宰治正在卫生间刷牙,我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掀开被子,一边懊悔昨晚不应该一口气喝太多。
「早,中也。」太宰治嘴里叼着牙刷,口齿不清地说,牙膏沫子飞了我一脸。
「早……不要对着我吐牙膏沫!」我嫌弃地绕过他,伸手去够自己的杯子和牙刷。太宰治比我快一步,他把杯子和牙刷递给我,冲我笑了笑。
「……谢了。」我说。
下一秒一张满是牙膏沫子的嘴就凑近我的脸颊亲了一下。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白了一大半的脸,还有一旁笑得差点被牙膏沫呛到的太宰治,只想把牙刷掰断然后塞他嘴里。
然后是穿衣服,系领带,像之前我们做过的一样,太宰治帮我整理好歪斜的衣领,我帮他系好皱巴巴的领带。一切几乎都快要被我遗忘的东西,在这个清爽的早晨悉数被捡了回来。
我们出门,才发现昨晚下过了雨,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门前几棵树的叶片上还沾着未风干的水珠,风一吹就顺着叶片的脉络滑下来,「啪嗒」落在地上了。
我是不大喜欢下雨的,因为觉得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要一个人撑着伞行走在雾气中,看不清前方的路,身旁也没有人指引。
现在却不同了。
「走啊。」太宰治说,然后一把把我拽进一个水坑里,我看着自己被弄脏的鞋子和裤子,微笑着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我看着他在泥泞的地面上嗷嗷乱叫,心想
有你我便不是孤单一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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