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球

这里飞球,渣文手一只,沉迷双黑无法自拔,不定期产粮嘿x

书间的花田【双黑太中】

*自闭宰x中也
*略刀注意
*祝食用愉快w

太宰治坐在窗前。
正值初春,外头到处都是暖洋洋的,明亮却不算炙热的阳光毫不偏心地撒在了每一个角落,树枝上,草地上,鸟儿的羽毛上,孩子们的笑脸上,以及太宰治窗前的书桌上。
他正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绿油油的草地上孩子们正在肆无忌惮地奔跑着,他们的汗水和身上的泥巴混合在一起,浸湿了他们的衣裳。但即使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也不能够阻挡孩子们的活力,他们正在踢足球,黑白的球在错乱的脚下被传来传去,等待着被射入门内。而母亲们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分享着彼此做好的便当,一派平和的景象。
然而这样的平和里并不包括太宰治,他是个奇怪的孩子,整天只会坐在窗前,不是发呆看窗外就是低头写写画画。他从不主动开口和人说话,也没人愿意和他说话,这里的孩子们都不喜欢他,连大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们都私下议论过太宰治,甚至说他精神有问题,是个疯孩子。他们在路过太宰治的窗前时都会对他指指点点,曾经有好奇的人上去想要看看他整天在画些什么,然而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人以外什么也没有,好奇者们往往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无趣地走掉,等被其他好奇的人问起时,就随便编出一个离奇的故事,或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久而久之,太宰治的怪异行为就成了小区内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
当然太宰治不是什么疯孩子,他只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他的脑海里并没有对「朋友」的概念,往往都是他还没走近几步,就被其他孩子的扔出的石头给砸了回来,他只能狼狈地逃回自己的屋子里,背靠着门,听着门外传来的孩子们的嘲笑声,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其实很想要一个朋友,想要同他一起在草地上奔跑,翻滚,像无拘无束的小鸟,想要在每一个夏天的夜晚趁大人熟睡的时候,相约偷跑出来,一起去抓一袋子萤火虫。但是这对太宰治来说都不现实,他小小年纪就缠着厚厚的绷带,因此吓跑了许多孩子,从此他就决定自己在脑海里建立起一个新的世界,他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地奔跑不受任何拘束,可以有很多的朋友,他们既不会嘲笑他,更不会往他身上丢石子。一切都会很美好。
就像现在,他正望着窗外,想象自己也在草地上飞驰,他成为了足球队中的一员,和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为了争抢那个小小的球在阳光下肆意挥洒着汗水,他的鼻尖是青草的芳香,耳边是悦耳的鸟啼。他想着,不禁拿起笔将这一幕画了下来,老实说他的画技并不好,但是他依然以此为乐,甚至是沉浸于其中,他的本子就像是他的私人舞台,他是剧中的主角,也是导演,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所有的事都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他的每一场话剧无一例外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他注视着现实,却在不停地为自己编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
如同一场真正的话剧一般,每一个故事都会迎来属于他的高潮。
隔壁搬来了一个新的孩子。
这个消息是太宰治无意听见大人们聊天时知道的,他们说这个孩子长得很白净,看着也讨喜,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像一个小少爷。他们还说这个孩子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每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那里面总会透出明亮的光,像是宝石一般耀眼。
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夸张的成分,但太宰治还是不由自主地对这个新来的孩子产生了好奇。于是在一天阳光明媚的午后,他见到了对方。
「我叫中原中也。」
脆生生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到了坐在窗前的太宰治的耳朵里。
他看着他——阳光下的那头橘发看起来炽热而耀眼,略长的发尾正微微卷起,搭在他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上,他将手背在身后,高高扬起了下巴,那双蓝眼睛纵然是没有黑夜的衬托,也显出了如星空般璀璨的光辉——孩子们很快就被吸引了,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语的,迅速打成了一片。
太宰治看着那个被围在正中心的孩子有些发愣。他身上几乎拥有着他想要拥有的一切,那份吸引人的特质,同时也在深深吸引着他。
很羡慕,也令人嫉妒。
太宰治垂眸,合上了今天还未画一笔的本子,跳下了椅子。

不得不说大人们是对的,中原中也真的是天生带着股令人讨喜的气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孩子们一起玩各种游戏,他也会拿出玩具和大家分享。连旁观的大人都会忍不住凑上来问上两句,慈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好在中原中也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无论是怎样的问题他都能耐心地回答,被突然捏脸时至多会小小地脸红一下,然后迅速跑开。然而这一副样子更是让大人们对他更加欢喜,于是茶余饭后的话题从此就多出了一个——隔壁家的孩子中原中也。
太宰治坐在窗前晃荡着双腿,看着阳光下中也的笑脸,心中生出几分别扭的情绪来。
中原中也笑起来很好看,太宰治是承认的。那微弯的嘴角,上扬的眉毛,脸上若有若无的酒窝,就像是一块散发着香气的奶油蛋糕,让人无法抗拒——太宰治也不例外。而总被人们评价为「笑起来阴森森的」太宰治此时正试图本子上画下那个笑容,他也说不清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他不喜欢中原中也,本不应该让他出现在自己完美无缺的话剧里,却在今天第三次试着画下那个笑容。他莫名觉得烦躁,于是把那页纸撕下来,丢进垃圾筐里。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时候,他恰好对上了那双蓝眼睛,太宰治先是愣了一下,对方也愣了一下,随后他们就这样相互对视了几秒,最后是太宰治先移开了目光。他皱了皱眉,只觉得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太过耀眼,于是干脆低下头去又重新在本子上画起来。他没注意到中原中也至始至终都带着一些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本子上。
「为什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呢?」中原中也想。
然而他的思绪很快就被小伙伴的呼唤声给打断,他匆忙跑过去,还不忘回头朝那个窗口看两眼。
漂亮的鸢色瞳孔里,承载的是无边的孤寂。

新来的孩子受伤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太宰治当时正在画画,他依旧沉浸在夏日的蝉鸣之中,阳光已然变得炙热起来,连拂面吹来的微风都夹杂着热气。太宰治对这样的燥热浑然不觉,他一心构建着他的小世界,但是他的笔尖突然断掉了,接着从远处传来的是孩子们愤怒的呼喊声
「他们太过分了!」一个孩子说。「那块地方明明就是大家一起玩的,凭什么被他们霸占!」
太宰治抬眼望去,只见一群孩子搀扶着一个橘发的小孩,他们身上都只穿着一件大短裤,还沾着些未干的水珠,看样子是刚去游完泳回来——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有一片小池塘,每每至夏季,孩子们都会相伴去那边戏水消暑——而中原中也身上的伤告诉太宰治他们今天似乎玩的并不尽兴,从孩子们的对话来看估计是那片地方被什么霸道的大孩子给霸占了,中原中也就冲上去和他们打了一架,虽然赶跑了大孩子却也落得一身伤回来。
「没事啦。」中原中也说。「反正他们肯定不敢再来了,来一次打一次!」
太宰治咬着铅笔头,心里难得有些好奇一个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甚至连个头都可能还没有对方一半高的小矮人是怎样雄赳赳气昂昂说出这句话的。他不禁觉得中原中也这幅吓唬人一般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他就真的笑出声来了。
「噗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很少这样大笑,而在这样的场合他的笑声也更显突兀,孩子们纷纷朝窗边看过来。
「喂!太宰治!你笑什么!」孩子之一很不服气地朝他大喊,看起来像是要给中原中也打抱不平。
太宰治听见喊声很快闭上了嘴,惊觉自己的失态,恢复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没有搭理那个孩子,跳下椅子打算直接离开。
但是他被叫住了。
「太宰……治!」一如那天午后的脆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意味,喊出了他的名字。
太宰治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橘发,还有一张白净的脸蛋,那双蓝眼此时正定定地望着他。
是生气了吗?太宰治不禁这样想。没有人会喜欢在浑身是伤的时候被突然嘲笑,他是如此,眼前的孩子也不例外。他回视着中原中也,眼里既没有畏惧也没有愧疚,反正无论何种眼神他会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是一顿唾骂,亦或是同那边的孩子们一起扔来的石子。
「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玩?」稍显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太宰治的一切猜想,他怔愣在那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再一次于一个夏日的午后四目相接,太宰治的眼底带着惊异,他不敢相信这个一直以来都受欢迎的漂亮孩子会如此邀请他,他以为他们是彼此厌恶的,甚至他觉得中原中也都从未知道过他的存在。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的「好」在嘴边呼之欲出。
「中也,别理他了——他不会理你的——」不远处再次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太宰治及时地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依旧不带表情地看着他。
中原中也眨巴了两下眼睛,扔下一句「下次一起玩吧」迅速跑开了。
太宰治懵了。他觉得对方是在耍他,亦或是对一个陌生孩子的新鲜感之类的,然而在那之后的中原中也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每次路过他的窗前都会问上一句「要不要一起玩?」,乐此不疲,当然最后也都是以太宰治的沉默告终。
然而中原中也不知道的是,每一次看似冷淡的太宰治早已在本子上画下了无数张他漂亮的脸,各种方位各种角度,边边角角细致地好像是要把中原中也的每一瞬间给定格在纸上,中原中也不知道,但太宰治是知道的,这样的时光持续了四年,从十岁到十四岁,那堆积如山的画纸就如同太宰治心中的情感一样,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于是十四岁那年的太宰治恋爱了,对象是同为十四岁的中原中也,不过是单箭头。
太宰治在十四岁那年被发现了绘画天赋,于是家里人给他找来了一位辅导老师,有意让他往这方面发展。然而太宰治的性格让老师很是头疼,他虽然会用心学习老师传授的技巧,但从来不画他指定的东西,他画的对象从来都只有一个——中原中也。每当老师在他身边坐下想要看看他今天的成果时,无一例外都是看见太宰治的目光是落在窗外的那个橘发的少年身上,然后时不时拿起笔,将纸上的轮廓一点点描摹完善。
「为什么总是画他呢?」老师问过太宰治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老师还发现,太宰治喜欢画玫瑰花。不是成片成片的,而是一枝一枝的,他还注意到太宰治画的玫瑰花花茎上都没有刺,更像是要送给某个人似的。那一片片的花瓣在他的笔下由死气沉沉逐渐变得生动起来,犹如变戏法一般的画技连老师都忍不住赞叹,然而太宰治并不在乎这些,他总是全身心地投入在画中,对象在中原中也和玫瑰之间来回地切换,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愿去画。
待到老师已经无可传授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宰治的画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没有听从家人的意见去上他们安排的大学,而是留在家中整日画画。他已经十八岁了,从某一天开始他不愿意让别人再看他的画,他的房间总是反锁的,只有那扇窗成为了他和外界唯一的联系,对于太宰治来说是观察他的心上人的最佳位置。
十八岁的中原中也已然出落成了翩翩少年,稚嫩的脸一天天变得棱角分明,他不再同小时候一样整天喜欢在草地上玩耍,从十四岁起他做的更多的事是拿着一本书坐在树下细细翻看。他热爱诗集,太宰治在每一次描摹他时都能看见他手里捧着不同的诗集;他喜欢在看书时一边揉搓书页,在看到精彩的地方时会低声念上两句,每当这个时候太宰治就会提笔将这个场景画下——他堆叠的画里十张有九张是中也读书时的样子,如同他十岁时的笑容,迷人而耀眼。
唯一不变的是十八岁的中原中也还是会坚持来找他,在他阅读完诗集之后他会夹着书走过来敲他的窗。
「喂,太宰治,你又在画什么?」
中原中也伸着脖子,好奇地盯着他手中的画纸。他很奇怪,已经八年了,太宰治总喜欢坐在窗前画着谁也不知道的东西,小时候是用本子,现在是用画纸,而且画的还不少,他能看见太宰治身后堆叠的画纸,但是看不见画纸上的内容。他知道太宰治有意不让他看见,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执着于此,有时候他会想,他到底是执着于画上的内容呢?还是画画的人呢?
事实上太宰治八年以来都没有回答过他的任何一句话,至多是点头或摇头的程度,除此之外都是沉默。虽然从搬来的时候就被警告不要接近这个怪人,但是这些话在他看见太宰治画画的样子时统统变成了耳旁风,像是被兔子吸引的爱丽丝,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了大洞里,而他一掉就是八年。
太宰治正在削铅笔,他的画纸被一本书反压着,风吹起画的一角时隐约可见一朵玫瑰花的轮廓,中原中也歪着头看了一会儿,随即笑着说
「你喜欢玫瑰花?」
太宰治削铅笔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有。」他说。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他有些讶异,这是八年来太宰治第一次同他开口说话。
即使是短短两个字的回答似乎也给了中原中也莫大的鼓励,他几乎是「变本加厉」起来,早上出门时,午后读书时,甚至傍晚散步的时候,他都会路过太宰治的窗前,太宰治一整天都坐在那儿,他默默地听着中原中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同他闲谈,偶尔会附和两句——然而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中原中也还是会喜欢在每一次的末尾问一句「你在画什么?」来结束这场闲聊,因为太宰治永远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句号。
这样的日子从十八岁持续到十九岁,又从十九岁持续到二十岁。二十岁的太宰治换上了一件驼色的风衣,他依旧会每天看着身着西装已然变得成熟起来的中原中也路过他的窗前,他听着中也说话,中也看着他画画。
其实在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中原中也曾以生日愿望为由,要求太宰治给他看一部分的画。太宰治居然显出有些无奈的神情,然后弯下身抱出一叠画纸,上面大大小小的全都是玫瑰花,估计凑起来都能有一片玫瑰花田那么多。中原中也当时笑着打趣他
「为什么不直接画一片玫瑰花田?」
得到的是太宰治一如既往的沉默——不,不应该是一如既往——中原中也清楚地记得他那天露出了微笑,虽然微不可见,但的确是笑了。
然而中原中也直觉告诉他太宰治是不可能只画玫瑰的,他一定还在画什么需要他更为用心,更为专注的东西,他注意过他画那东西的神情,和他单纯画玫瑰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更类似于……深情。
难不成是恋爱了?二十一岁的中原中也如是想。
对于这种结论他有些意外,太宰治十一年来几乎没有同外人接触过,他沉迷于作画,而中原中也也未曾见过有什么漂亮姑娘出现过太宰治的视野里,他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
然而那脸上的神情除了恋爱以外他始终给不出更好的解释,他心下一边好奇着,却又排斥这个答案。
于是在某天傍晚闲聊结束之后,他不再问太宰治那个问题
「你恋爱了?」那天他问。
太宰治的笔尖突然就断掉了。
发觉自己可能冒犯到了对方的中原中也立马说了一句「抱歉」,然后伸出手来想要接过那支断掉的铅笔帮他重新削尖。
但是他的手被太宰治挡开了。
中原中也的手被迫中止在触碰到对方的前一秒,他颇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看着太宰治依旧淡漠地削着铅笔的神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只得离开,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太宰治的画纸上一片空白,他看不见作画的对象了。
中原中也没再来找过他。

他们再次相见时是在一年后的下午,那天太宰治正坐在窗前画着玫瑰,突然他面前的阳光就被一个身影给遮住了,他抬起头,那张被描摹了无数次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二十二岁的中原中也穿着黑西装,扎着黑领带,他身子微俯,太宰治能看见他散落在肩头的橘发因为他的动作滑落下几缕,阳光从他身边的缝隙从钻进来,洒在他未完成的玫瑰上。
「太宰治。」中原中也开口,嗓音低沉。
太宰治看着他。
「……你还在画吗?」中原中也问。
他没有回答。
中原中也皱着眉,似乎纠结了一会儿,随即才开口「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太宰治的指尖一颤,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他意料之中的反应,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
「我要搬家了。」中也说,他将头微微低了低。
「虽然我们之前有些误会…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你有些奇怪,总是不停地画,从来不和我们一起玩,也不和任何人说话。」他停顿了一下,太宰治的眸黯淡了一些。
「但是我也很奇怪,这么多年来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明明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但是——」中原中也的声音带着笑意。
「——就算是这样的太宰治还是没有把我赶走啊,居然还待在这听我讲那些话……你说你奇不奇怪?」
「我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们大概能交个朋友吧?」
中原中也莫名觉得有些难过,他突然不想离开这里,路过这个小小的窗台,同里面的人说上那么一两句早已成为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习惯。他突然发觉自己是期望同眼前的人发展出一些关系的,朋友也好恋人也罢,他一直以来执着地坚持着的事情,也不过是想同这个看起来孤独得不行的家伙,关系更近一步。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离开了,于是他如同每一次闲聊的结尾一样问出了那个问题,打算以太宰治的沉默来终止这最后一次对话。
「在走之前我能问问吗」他说「你一直以来在画什么?」
出乎意料地,太宰治没有沉默,他突然站起身,过大的动作甚至弄倒了他身后的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然而中原中也无暇顾及这些,他注意到太宰治手中捏着的一枝玫瑰。
一枝真正的玫瑰。
鲜嫩欲滴的,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太宰治将花递到他手中,他注意到花茎上的刺已经被处理过了,像是一直以来等待着被人送出去一样。
「我的画。」他听见太宰治说。「这是我的画。」
中原中也指间捏着那枝玫瑰,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将玫瑰插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越过窗伸出手去。
太宰治看着那只戴着黑皮手套的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几秒后握住。
他的手握着对方的摇晃了几下,动作生涩得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谢了,太宰。」中原中也说,脸上居然染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红晕。
「再见。」太宰治说。
「嗯,再见。」中原中也说。
他收回手,离开了窗前。阳光又重新倾洒在他的书桌上。
太宰治坐在窗前,看着阳光下的浮尘,他的指尖残留着心上人的温度,他的耳边还回响着心上人的声音。
是啊。他想。
他们大概是相爱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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